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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
發表於 17-6-2012 12:5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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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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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師父,再給我拿兩個荼葉蛋…….」
我們在人民廣場附近找了間小吃店坐下,小夏一下子點了一大堆東西,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你吃得了那麼多東西嗎?」
我看著眼前擺滿了一桌的小點,雖然每一樣份量都不多,但這十多樣早點換成是我,也很難全部吃下去。
小夏吃得不亦樂乎,她輕輕夾起一隻燒賣,然後往小嘴裡一口送了進去,瞇著眼睛吃得津津有味。
我連忙為她倒了杯熱荼,生怕她噎著。
「這個很好吃的,你試試…」
她一邊吃著,一邊為我夾了一筷子牛柏葉。
我嘗了一口,香而不膩,入口爽滑,味道確實不錯。
「你很喜歡吃這些嗎?」
我呷了一口荼。
吃得正香的小夏突然一停,臉色有點黯然的說道。
「爺爺他們在世的時候,每個星期天我們都會去吃這種由廣州傳過來的小吃的,只是他們去世後,我忙著賺錢,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種東西,現在嘗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罷了。」
我見自己不小心勾起小夏的傷心事,連忙為她夾了一隻鳳爪。
「你要喜歡吃,那以後每個星期天我們都來吃好了。」
「真的?」
她問道,我連忙點頭。
「那拉勾,可不許騙我。」小夏孩子氣地伸出一根手指。「以前就是忘記和爺爺拉勾,他那時也總說每個星期天都會帶我去吃早點,最後卻沒有實現…「
我迅速拉上她的手指,用力地絞在一起。
「我可不像你爺爺那麼沒信用,咱們現在拉勾了,我保證以後都帶你來吃!」
見我說得正經,小夏笑出聲來。
「你好沒正經,竟拿爺爺出來說事,別忘記沒有他的介紹,你才不會認識我,小心他現在就在你背後,聽著你說他的壞話。」
我縮了縮脖子,心想沒那麼巧吧。
看我一付心虛的樣子,小夏笑得更歡,小小的店子中,滿滿都是她銀鈴般的笑聲,那朝陽之下,笑得有如春花綻放般的麗容,讓我看得為之一癡。
這一頓早餐吃下來,不知不覺已經是十點多鐘,我買了單,便和小夏從原路走回。
車子還停在停車場裡,況且我們想再試一次,看看能不能說服那固執的老爺子,好讓我們知道多一點事情。
或許時間已經不早了,林蔭道上的路人也跟著多了起來,這一條路的植被相當不錯,在城市裡,很難找到一條公路像這兒一樣充滿了植物的清新空氣。
但不知怎麼的,我聞著空氣裡多了一些怪怪的味道。
小夏好像也發覺有什麼不對頭,她用那小巧的鼻子使勁在空氣裡嗅了嗅。
「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味道,怪熟悉的。」
「有點像燒焦的味道。」
我不經意地說道。
但突然,我們都停了下來。
「不會吧,這大白天的。」我四處望了望,這味道正是東西燒壞才會發出的焦味,昨天晚上我在女鬼的火場邊上已經聞得夠多了,才會覺得那麼熟悉。
「那可難說,她現在等於半隻鬼妖,大概只要不暴曬在太陽底下,青天白日她也能四處遊蕩。」
小夏也警惕地看著四周,但除了人多了點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
「會不會我們神經過敏了。」
我放鬆插在口袋裡捏著「斬魂刀」的手。
小夏也一臉茫然。
這時,微不可聞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這大清早的,難道就有小偷抓?」我感到挺意外,一般警車在晚上見得比較多,卻很少見到在大清早出現的。
小夏卻聽得臉色一變。
「那不是警車的聲音,那是,那是消防車的聲音!」
我們同時劇震,朝李老爺子的房子方向望去,儘管看不到什麼東西,卻感覺那個方向似乎喧鬧了一些,像是有人在吼著什麼,又因為離得遠而聽不真切。
「快,我們過去看看。」
小夏跑動了起來,我連忙跟在她後面,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林蔭道朝來處跑去。
滾滾濃煙像一條條灰龍自樓房裡騰上了半空,不時有火舌從房間的門窗中竄出。
大人的呼喝聲、小孩的啼哭聲亂成一片,不斷有人從冒險的樓房裡竄了出來,也有女人在樓下對著上方著火的房子大聲嚎哭,有更多的人正拿著大桶小桶向著樓房潑著水,但火勢過於猛烈,那一桶桶清水也只不過杯水車薪,根本於事無補。
當我們到達現場時,消防人員已經對著火的樓房噴灑著長長的水柱,灰煙不斷騰起,讓下文的人咳嗽不已,但火勢卻基本上控制住了。
「這算什麼,殺人滅口嗎?」
我怒道,小夏連忙掩住我的嘴。
「你別那麼大聲,還不知道這是人為縱火還是那女鬼所為。」
「這還不夠明顯?」我拿開小夏的手,卻也收斂了音量說道:「你看我們前腳剛走,這後面就燒了起來,不是她做的還有誰?」
「你說的雖然有理,但她怎麼知道我們會來找李大爺?」
小夏也一臉疑惑,但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伸出一指在自己胸前不斷比劃,然後不著聲色地朝地面微壓一掌。
一道紅光呼一聲從她掌中飛出,在地面留下一個焦黑的小洞。
「這是什麼?」
「魂印!」小夏咬牙道。「我早該想到,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時,那女鬼不也跟著來了,這是因為她在你身體裡做了手腳,讓她可以追蹤你的去向。一定是昨晚見我逃得出她的火場空間,她趁機給我下了魂印,今天才會知道我們來找李大爺。」
「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害了他們!」
小夏恨恨在地上跺了一腳,我怕她自責過深,連忙安慰她。
「好啦好啦,這事也不能全怪你,還是看看李漢林一家有沒有大礙要緊。」
此時,救護車也到場了,一些輕微燒傷的人被領到了一邊,我們也擠了過去,想看看李老爺子一家有沒有在其中。
但越看,我們的心卻越往下沉,這裡面,並沒有出現我們熟悉的臉孔。
大火已經被熄滅的樓房裡傳出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數個消防員背著幾個傷者從樓梯裡下來,救護人員的擔架馬上到位,把傷者都抬上了擔架,利索地向他們的鼻子中插入了輸氧管。
小夏眼尖,一下子看到其中兩人正是李老爺子和他那老太婆。
不過當時人實在太多了,眨眼間,李老爺子已經和其它傷者一起被抬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警笛一響,圍觀的人們馬上讓開道來,白色的汽車便揚長而去。
我記得救護車的醫院所屬,連忙拉起小夏跑向停車場。
「那是市第二人民醫院的車,我們快走,不要再讓那女鬼害了兩個老人。」
我斷然說道,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
Vol.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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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第二人民醫院位於中山南路和人民路的交界處,極是好找,雖然救護車比我們早一步到達醫院,但十分鐘後,我們也駛進了醫院中。
醫院裡人來人往,特別是急救處已經忙成了一團,中山南路突然發生的火災讓醫院措手不及,許多救護器材和輸氧器等都被拉了出來,由於傷者不少,傷勢較輕的甚至被安排在走道中便吊上了點滴,時有護士醫生在傷患中穿插著,讓整個醫院頓時鬧哄哄起來。
我們把車停好後,便直接衝向急救室,急救室裡人聲鼎沸,門口也圍著不少人,我們好不容易擠到門前,卻被值班的大夫攔了下來。
「出去出去,你們這些記者同志,要採訪也要等傷者情況穩定後再來嘛…」
大夫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他看我們匆匆忙忙的樣子,倒把我和小夏當成了小報記者,不禁讓我們哭笑不得。
「大夫,我們不是記者,我們是傷者的親友,只是想知道一些情況而已,麻煩你通融一下。」
我又開始胡扯一通,臉上換上真摯的表情,使勁握著大夫的手一個勁的搖著。
那大夫估計被我說動了,但依然不肯讓開道。
「哦,傷者目前尚在昏迷中,這樣吧,你們先把旁邊等著,傷者的情況穩定之後我們自會通知你,對了,你們是哪個傷者的親友?」
我急忙報上李老爺子的名字,大夫連連說好,便讓一個護士帶我們到外頭的大廳坐下。
「也不知道那老大爺怎麼樣了。」
我繞著圈,點了根煙,但抽不到兩嘴又一腳給踩滅掉,實在是沒那個心情收。
小夏拉拉我的手。
「急也沒用,你先坐下吧,反正我們在這,醫院裡人又多,那叫陳麗宛的女鬼是不敢到這來的。」
「你怎麼看,我覺得李老爺子一定知道當年一些事,不然那女鬼也不會找上他。」
「這只是一種可能。」小夏冷靜地說道:「但你別忘記了,那女鬼現在基本上已經把殺人吸魂當成修練的本能,或許李老爺子只是因為我們去拜訪他,才會受這無枉之災,總之,等人醒了再說吧。」
「也只能這樣了。」
我坐在椅子上下意識地搓著手,心中暗昐李漢林他們早點醒過來。
卻不知我們這一等,足足等到了下午1點鐘。
我們在醫院胡亂吃了盒飯,這邊剛吃完,那邊便跑過來一護士,大喊著。
「你們誰是李漢林的親友啊?」
我連忙站起來。
「我是!」
那護士朝我揮揮手。
「你家老爺子已經醒了,他想見你,請跟我來吧。」
我和小夏面面相覷。
李老爺子要見我,不會真把我當成他的親友吧,那等下見面就糗大了。
「不管了,我們先見見他老人家吧。」
小夏拉著我快步跟著護士走去。
李老爺子和他那老太婆已經被移進了觀察病房,我們走近這間三十多平米的白色商戶中時,一股嗆人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病房裡只有四張床鋪,床鋪上都睡著病人,入門的兩張都有親友在照顧著,我們進來時,裡面的人也只是朝我們望了望,倒是沒問什麼。
護士把我們帶到李老爺子的病房前,他們再夫妻被安排在房間裡面的兩張,兩人都綁滿了白色繃帶,手腕上正插著輸液管,床頭的輸氧機也是「咕嚕咕嚕」地冒著水泡,把新鮮的氧氣輸進兩個老人家的鼻孔之中。
早上還好好的兩個人,現在卻無力地躺倒在病床上,這付情景讓我不由鼻子一酸。
「你們是這兩位老人家的親友吧,麻煩先把入院費和醫藥費交了。」
那護士遞過來一疊帳單。
我心想這老人該不會真的連一個親友都沒有吧,小夏已經一手接過護士的帳單。
「你陪李老爺子坐坐吧,帳單我先去交了。」
說完,便陪護士坐出去,到了門口,那護士不忘對我吩咐道。
「病人現在剛脫離了危險,請不要和他說太多話,讓他多休息。」
我連聲道謝。
找了張椅子在李老爺子的床邊坐下,我才發現,臉上也纏著白色布條的老人,眼睛竟然是睜著的,他看著天花板,像是在回憶一些什麼事情,我不敢打擾他,只是安靜的坐著。
「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
老人低聲說道,我聽得心中一緊,李漢林果然知道一些東西。
「李老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麻煩你給說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一個女人落得葬身火海的下場……」
我輕輕握住李老爺子的手,用不緊不慢的語調說道。
「陳麗宛,她果然還是來了,強子啊,他真不該這樣對她,真不該啊….」
老人長歎一聲,方把臉轉向了我,雖然看不到他的樣子,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懊悔和憐惜。
「……你們走後,她,她就來了,我知道的,聽說你們是為當年之事而來時,我就知道的,她會回來找我們,找我們這些當年對不住她,或者沒有阻止事情發生的人……」
我知道接下來李老爺子說的都是正事,不由收斂心神,聚精會神地聽起來。
「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是強子,也就是當年『捷迅物流』的老闆張立強的親戚,按輩分論他要叫我一聲老舅,那時我在機關單位做一名會計,他的公司成立後,便把我和我的兒子李小兵都叫過去幫忙,大家親戚一場,強子人也不錯,對我們這些窮親戚照顧有加,我們爺倆也就二話不說,就上他公司幫忙去了,現在想想,如果那時沒答應他,或者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李老爺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一口氣喘不上來,不由咳了幾聲,我連忙為他倒了一杯溫水,又小心扶著他喝下。
喝完水後,老爺子擺擺手示意沒有大礙,我為他擺正了枕頭,讓他躺得舒服一些。
「……那時候,公司才剛成立,人沒有多少,強子招了一名女子做業務員,那女子便是陳麗宛,她長得清清秀秀,又會說話,來了不久後,便和我們打成一片,連我這個老頭子,也蠻喜歡這個丫頭,但一年多後,公司漸漸走上了正軌,事情卻也跟著發生了……」
Vol.25
「….那一年,我家小兵剛好28,尚未成家,而陳麗宛跟他年紀相若,也是公司裡最說得來的人,日子久了,小兵對她有了意思,想找她做女朋友,我也沒反對,只是陳麗宛怎麼說也是公司裡的人,我怕強子不同意同事在公司裡搞戀愛,便私底下和他說起這事,當時他並沒有反對,但表情卻怪怪的,那時我也沒想那麼多,也就權當他答應了,卻不知我沒有阻止小兵去和陳麗宛交往,後來才發生了諸多不快。」
李老爺子望向窗外,我卻在想,原來他還有一個兒子,現在老子住院了,這兒子也不知跑哪去了,竟然這麼長時間了也不來探望老爺子,真沒孝心。
「……小兵啊,是個好孩子,人厚到,又專一,和陳麗宛交往那會,天天像個傻小子一樣樂呵呵的笑著…「李老爺子露出緬懷的神色,但神情又迅速暗了下來。「……但自從和陳麗宛好了之後,強子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刁難他,一時說他業務跟不上去,一時又說他總做錯事,開始時我還以為小兵因為戀愛的關係而落下了工作,但到後來,連我也看出強子是在有意為難我家小子,到了那一年年尾時,他們還在辦公室裡大吵了一架,自那一次起,小兵和強子的關係跌到了低谷……」
「那一年過年時,強子來和我拜年,我把他拉到房間裡,連我家老婆子也給我轟在客廳,我要私底下問問他,為什麼這樣來為難我家小子。」說到這,老爺子的神情非常懊悔,像是後悔和強子有這麼一次談話似的。
「那時我越說越氣,最後幾乎是指著強子的鼻子罵,雖然在公司他是老闆,但出了那門,我便是他的長輩,強子也不敢答話,只是一個勁的苦笑,等我的氣稍微消了一些後,他才說出心裡的苦衷。」
這時,繳完費用的小夏也回到了病房中,老爺子像是不知道她進來一般,仍繼續說他的話,小夏用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不要打斷老爺子的話,她也跟著找張椅子坐在我的旁邊。
「原來那陳麗宛和強子早就認識,而且,而且他們兩人還是相好的,強子那時是三十多歲的人,在鄉下原有一房親事,但他和他老婆感情一直不好,後來強子去深圳打工時認識了陳麗宛,兩人便好上了,待賺了錢,強子便到A市來發展自己的事業,由於陳麗宛和他的關係不便曝光,他也就沒說,誰知道小兵會喜歡上陳麗宛,而陳麗宛又居然和小兵好上了,說到這時,強子一個勁的說,舅,我對不住您和小兵,讓這麼一個女人影響了咱倆的關係。後來強子走了,我氣極,想不到陳麗宛是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以前是和強子好,現在又來勾引我家小子,那天晚上,我便對小兵說,讓他和陳麗宛斷了這關係,小兵不解,一個勁問我為什麼,我怕把真實情況告訴他會傷了他的心,便沒把實情跟他說,只是斬釘截鐵地要他和姓陳的分手,到最後,我們還吵了一架,我告訴他,如果他不和那女人分手,我就當少生了他這個兒子,那時他氣瘋了,大概認為我不可理喻,便一氣之下甩門走了…」
李漢林長長歎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繼續說道。
「…那晚過後,小兵和我常常為了此事吵架,等過了年,他留下一封信便走了,說是不想違逆我這個做父親的意思,但卻覺得對不住陳麗宛,乾脆跑上北京打工去了,自那之後,他只是差三隔五的地打電話回來報平安,我們父子的關係卻淡了下來,不過那時候,我想這樣也好,不用被那女人纏著,哪知小兵走了一個星期以後,陳麗宛便找上門來,說是她和小兵是真心相愛,希望我能成全他們,我當時怒極了,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我們爺倆和強子如何會弄到現在這麼僵,那時候我直接把這女人轟出了門外,她臨走時,用非常怨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至今我還不能忘懷,就像剛才她在火場中看著我一樣,帶著無盡的怨恨和毒辣……」
說到這時,李漢林突然連連咳嗽起來,小夏連忙站起身,輕輕在他背後一按,這一按可大有文章,小夏把自身一絲靈氣渡入了老爺子體內,順著他體內穴道迅速地走了一個周天,讓他的氣血得以順暢。
李老爺子驚訝地看了小夏一樣,卻始終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眼神中頗有感激之色。
「自那打後,陳麗宛和強子時常發生口角,公司雖然越做越大,但內部的矛盾卻在不停的激化著,我想向強子辭掉這份工作,又看他一個人也怪不容易的,也就把此事一拖再拖,到了第三年的下半年,強子不知什麼原因,和陳麗宛幾乎是水火不容,無奈當時陳麗宛已經升任為業務主管,手頭裡掌握公司絕大部分的客人,強子也不敢隨便辭掉她,於是公司便在這兩人磕磕碰碰的日子中過來了,一直到下一年的夏天,公司終於出事了……」
我和小夏相視一看,心想終於說到重中之重的事情上來了。
「那一天晚上,只有我和陳麗宛在加班,我是因為要整理那個月的報表才忙到十點多鐘,就在我要下班時,強子上來了,他的臉色相當難看,是那種黑著口臉卻又帶著一絲狠色的神情,現在想來,那時的強子就像一條受了傷害的狼,要狠狠的反撲它的對手,但那時候,我哪知道這些,強子見到我,臉色緩了緩,低聲問我有沒有看到陳麗宛,我說她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點點頭就要走開,我拉住他問什麼事,他也沒說,只是甩開我的手,狠狠罵了句那個賊貨,那時他們吵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這次我看強子他惱怒無比,害怕他們搞出一些什麼事來,我連忙拉住強子說,有事好好說,可別動手動腳,強子站了一會,然後跟我保證他不會亂來,我這才離開,但回到家後,心裡卻一直不踏實,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到了第二天,果然出事了,公司被一場大火燒得一乾二淨,連陳麗宛也燒死了,我直覺這事和強子有關,等他協助了消防部門的調查後我找上他,問這事是不是他幹的,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只是心灰意冷的迴避我的問題,最後他離開時,我心裡一直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把情況反映給警察部門知道,又想強子現在可以算是一無所有,又是自家親戚,我不忍心再給他雪上加霜,便決定把這件事忘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陳麗宛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爺子,那早上那場火災,你是不是見到陳麗宛了……」
我伏在老人耳邊輕輕問道。
李漢林全身一抖,最後還是點點頭。
「她來找我,我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那時她死的那麼慘,就算強子有千萬個理由,他怎麼會下得了那種狠手……」
「李老先生,那你知不知道張立強現在在哪?」
小夏也跟著小聲問道。
李漢林不吭聲,小夏柳眉豎起,像是要發脾氣,我連忙按住她,朝李老爺子輕輕說道。
「老爺子,請你務必告訴我們,陳麗宛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啦,她不甘心,這些年已經害了不少人,現在又更厲害了,我們要盡快瞭解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才好有個對付她的對策,何況,你認為她會找上你,就不會再找上張立強嗎?或者說,你忍心讓張立強受到傷害?」
李老爺子仍是不吭聲,小夏一急,便想強來,我拉住這頭驢子,因為我相信李漢林會說的,他都已經把這麼多事情告訴我們,說明他對當年的事情覺得有那麼一點對不住陳麗宛,況且現在關係到張立強的性命,他不會不說的。
果然,半晌之後,李漢林說出一個地址。
「濱海路東場老區,具體的地址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後見過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他現在還住不住在那裡。」
說完這句話,李老爺子就縮進被窩裡,把身子背向我們,已經不欲和我們再談。
小夏在本子上記下了這個地址,等我起身為老爺子蓋好被子後,便一起退出了病房。
Vol.26
「這個死老頭,都已經被陳麗宛那女鬼傷成那樣,說話還吞吞吐吐的,浪費我那麼多時間。」
汽車上,小夏氣鼓鼓地說著,不斷用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充分說明她趙大小姐現在心情不佳。
出了醫院時,已經是快五點,李老爺子給的地址並不詳細,濱海路的東場老區是A市以前的市中心,這城市十幾年擴建下來,東場那邊已經成為無人問津的老市區,那裡胡同星羅密佈,現在又沒有具體地址,要找到一個人還真不容易。
但這個張立強我們又不能置之不理,除了陳麗宛可能會找上他外,最重要的是,我們想知道當年的那個晚上,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讓會導致陳麗宛葬身火海,而現在則化為厲鬼四處害人。
現在我們只有一個模糊的地址,如果像無頭蒼蠅般去老區亂找一氣,說不定人找到時已經叫陳麗宛給害了,思來想去,小夏還是決定先去找警察局長何老頭,看看能否靠著關係聯絡當地的派出所,幫我們盡快找出這個人。
小夏是個急性子,是那種想到什麼做什麼的人,汽車引擎一開,便架著跑車往何老頭家的方向開去,誰知現在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期,老長的一條人民路從東塞到西,半個鐘頭還前進不到一百米,氣得小夏直想扔幾個火術把前面的汽車炸掉。
還好有我這個「消防員」在小夏這堆烈火身邊,我連忙讓她先打個電話給何老頭,讓那老爺子先聯絡東場老區那邊的人先下去找找看,小夏依言打了一通電話,等到電話那頭何老爺子一個勁地保證替她盡快聯繫,她才稍微下了心頭那股火氣。
「這車要塞到什麼時候啊,早知道我們去乘地鐵還比較快。」我一隻手支著車窗,這路都快堵上一個鐘頭,情況依然不見好轉,坐得我好不耐煩。
「你以為我不想啊,誰知道會堵車啊!」
車窗外汽車的喇叭聲響個不停,響得趙大小姐心煩意亂,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我看她心情不佳,連忙講幾個笑話逗逗她,但這個時候,她大概也沒心情聽我講笑話,只是草草對付過去。
直到太陽西下,華燈初上之時,人民路才又暢通起來,小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踩著油門,一路風馳電掣地往何老頭家的方向開去。
等到汽車停在一棟機關幹部的宿舍小區前時,我覺得心臟都已經快跳得離位了。
何老頭不愧是局長級的人物,連分配的宿舍也比現在的高級住宅差不了多少,走過一條彎曲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繞過一個小小的人工湖,再經過間中穿插期間亭榭,數棟只有五層高的宿舍出現在我們的身前。
小夏帶著我找上何老頭的家時,他們一家子正在用晚飯,門開時,何老頭用一種曖昧的眼光在我和小夏身上打轉,讓我又興起給他一拳頭的衝動。
這老頭子賊可惡!
「小夏啊,快進來,還沒吃飯吧,快坐下來,讓阿姨瞧瞧你,你這丫頭都多久沒來了。」
一個打扮樸素的老夫人熱情地捉住小夏的手,我想這應該是何老頭的夫人,她可比何老頭正派多了,至少沒有露出一雙賊眼把我看得週身不自在。
「阿姨。」
小夏叫道,我連忙跟著她叫了一聲。
何老夫人剛才一高興,只記得小夏一人,待聽得我叫喚,才看清趙大小姐後頭還跟著我這個大男人,老夫人的臉上先是露出訝色,然後是滿心的歡喜。
「小夏,這位先生是誰啊?」
小夏尚未答話,何老頭已經在旁邊搶著說道。
「老婆子,你還不知道吧,這位是小夏的『男』朋友,只是朋友!」
他特意加重了一個「男」字,聽得老夫人更加眉開眼笑。
「好,男朋友好,小夏終於帶男朋友來給我這老婆子看了,我和你何叔叔都不知盼了多久,你這丫頭終於有人給管管了。」
老夫人一席話說得小夏臉紅耳赤,連帶我也聽得不好意思起來,何老頭還嫌不夠熱鬧,把餐桌上用飯的一家大小都叫了出來。
「你們快出來,趙家的丫頭帶男朋友過來了。」
我聽得爆汗,這老頭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啊!
一席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後,何老頭衝著清茶,招呼我們在客廳坐下。
「何叔叔,我托你問的事怎麼樣了。」
小夏可沒何老頭那份閒情,屁股剛一挨到椅子,馬上便進入了正題。
「你這丫頭怎麼總是毛毛燥燥的,喝杯荼再說吧。」
何老頭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起一個紫沙茶杯放到小夏跟前,杯裡茶香四溢,讓人一聞便生出心曠神怡之感,分明是茶之上品。
可惜遇到小夏這個不懂品茶的,她一把捉起茶杯來了個牛飲,把一杯茶一口氣倒進了肚子裡,看得何老頭心痛不已。
「夏丫頭真是浪費,這可是桂林出產的,正宗的西峰龍井啊,是何叔我托人大老遠從桂林帶過來,你這小丫頭卻把她當水喝了,真不懂得品味。」
何老頭端起一杯茶,在鼻間輕輕吸了一口。
「品茶之道,首在於聞,其次才是嘗,要先聞一口,然後慢慢呷下去,待得這口茶喝完了,卻依然唇齒留香,飯後來上一杯,神仙也不過如此啊。」
何老爺子把這茶道說得眉飛色舞,一邊的小夏已經眉頭都絞成一把了,我暗自心想,如果何老頭不是小夏長輩的話,大概已經被她一把提起來嚴刑拷問了吧。
「何叔叔,我現在有急事,沒空陪你品茶,你還是快說說我托你的事情問得怎樣了,我都快急死了。」
「好啦好啦,沒點耐心,和你婆婆一個樣。」何老頭無奈地放下荼杯,換上正經的神色道:「我已經和東場老區那邊的朋友打了招呼了,他們會盡快查出這個人的下落,我讓商業局的朋友把張立強申請公司註冊時的照片也傳真到東場那邊,便於他們尋找,但你要知道,即使那裡現在是老區,但人口卻在數十萬以上,而且沒登記的外來黑戶也不少,一時間要找到那個張立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怎麼辦,我現在很急著要找他出來。」
「這個張立強,和騰龍大廈那件案子有關嗎?」
「不但有關,而且還關係密切!」
何老頭把玩著手裡的紫沙茶杯,然後起身打了一通電話,我看他打電話時一能比劃,倒是頗有一點官威,就不知道他這電話是打給誰的。
「我以局裡的名義,給東場那邊的居委和派出所加加壓,催促他們盡快找到這個人,不過夏丫頭,這事急也是急不來的,你也別太衝動行事,忙了一天你也累了,讓你這男朋友先送你回家吧,你放心,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打完電話後,何老頭又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看得出他對小夏真的是照顧有加。
小夏也知道要在老區找一個人確實不容易,也就依了何老頭所言,站起身來告別。
「那我先走了,何叔叔,記得一有消息馬上要通知我。」
見小夏要走,何老夫人從房裡出來,千吩咐萬叮囑的要小夏和我經常來他們家作客,對於何老夫人的熱情,小夏也應付得頗為狼狽,最後我們兩人幾乎是逃著走出了何老頭的家門。
「小夏的『男』朋友,記得要經常帶小夏來玩啊,記住啦。」
我聽得爆寒。
好不容易下得樓來,我們都一付有氣無力的樣子,看來老人家也不易應付啊。
相視一笑,我們沿著來路走回車場,待開了車回到小夏住處時,時間尚早,小夏便順便指點了我一些粗淺的劍術。
我拿著練功用的木劍比劃了一兩個鐘,因為不想上次小夏遇險時我無能為力的情況再次發生,我練得頗為認真,連小夏也看得連連點頭。
到了快十二點時,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倒在了沙發上,卻不想睡不到小半個鐘,突然被小夏又叫了起來。
小夏一臉惶急。
「醫院那邊剛才打電話給我,李老爺子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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